知乎者也丨萬代輝:波濤里的記憶
下垵舊碼頭
擱在霞東宮沙灘上的福船聆聽風吟,暢想破浪前行,終點與起點交互,或將重新梳理未來的航程。
晨昏綻放霞光,溫暖下垵碼頭;涌動的潮汐,卷起思緒的皺褶,銀光鋪開,滟瀲高懸的桅帆。
對面的島礁,懷抱一灣血濃于水的海峽。鷗鳥穿梭的海岸,沿著父輩寬厚的掌心,連接智慧線的無畏,迎面潮起潮落的苦樂與悲喜。
漁民作業區,寫一片云淡風輕,汽笛聲中,先輩的人馬喧囂走入記憶,拉網小調重續歸去來兮的討海故事。
石頭的秉承,有父輩堅硬的骨骼,風來雨去托付終身。帶著遠航的期許,碼頭依然是一艘劈波斬浪的船,哪怕狂風驟雨,也有登陸的方向。
時間勾出一座遲暮的村落,碼頭向海而生,航行亦將有了新的使命,在汪洋中標注詩與遠方,而漁村之上,跨海高鐵已繪出時代的凌空圖譜。
玉沙灣海灘
海門深處的浪花,沿四季的潮汐盛開,金色的風,吟詠跌宕的藍色詩行。
一滴水可匯成海,一粒沙能積聚成塔;邂逅玉沙灣,心里裝幀藍白相間的風景。
一串串、一行行,沙地的腳印如蝶,馬鞍藤盎然其間。敞開心扉,我和沉默的礁對視,匍匐在蕓蕓眾生里,看潮來潮往的起落境遇。
鷗鳥翩翩,掠過岬角;陽光下喋喋私語,與巖石耳鬢廝磨,生硬的風有了甜蜜的柔情。
漁村泊在惠南海灣,枕著波濤,翕張吐納,裹持一縷波瀾壯闊的千年鄉愁——
景炎年間,前方的獺窟灣,愴然的悲歌,止不住南宋末帝的海上逃亡。
三灣十二港,“海絲”梯航萬國的商船列陣。
大明王朝,回族村口“接官亭”,留下鄭和下西洋登岸拜謁穆斯林的虔誠。
三百年前閩海沿岸,揮師收臺的鼓角相聞。
歲月不居,大浪淘沙;彎彎的海灘,握一把金黃的鐮刀,收割歷史的倥傯回聲。
玉沙灣,擱在海峽西岸,吹響天籟般笛聲;那海之戀、風之舞、貝殼廣場,簇擁成海灣的似錦繁花。
后港村古街
沾染月色的古街,如水泛動時光的邈遠,石壁的藤蔓和古榕隔空對話,無聲踐約,許以殘墻拱手作揖。
五腳基的石柱,不再光鮮,淤積歲月的風霜;矢志的直立,撐起風雨無阻的萬丈雄心。
耕海牧田,追逐晝夜的希望。窗口飄過的炊煙,漁火點亮的向往,是村莊千百年守望相助的溫暖。
鵝卵石打磨光滑的路面,在古街拐角,觸摸歲月深處的風華。
阿公門前一壺濁酒,邀來一片星月對酌,醉了天地醉了大海;阿嬤燈下穿針引線,寫滿生活的嚴絲合縫,補了白天補了黑夜。
一里長近百爿商鋪,上演一座村莊的傳奇,在石頭砌壘的空間下,品嘗千帆縱橫和漁村的酸甜苦辣。
白石、綠榕不曾離棄,哪怕古街的喧闐歸于寧靜,這段通途,依舊丈量久違的勤勉家風。
盤根錯節的古榕,根須長滿青春和爛漫,在敞開的窗口旁逸斜出,似乎有雙水靈的眼睛,透過枝葉搖曳羞赧的紅暈。
隘門、石頭,綠樹依偎,那“杏囿”“信興”列店成街,門戶敞開心扉,沿著墻面磚石的脈絡,在縫隙里找回家族衍派和相濡以沫的骨肉至親。
來源:閩東日報
文字:萬代輝
編輯:林宇煌
審核:吳寧寧 林珺
責任編輯:林宇煌